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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多区发力腾退工业大院建起创业大街

2017-02-24 06:08 北京青年报

来源标题:腾退工业大院 建起创业大街

“疏解整治促提升”,这是一条内涵式集约发展的新路。除了率先疏解的区域市场外,北京青年报记者将镜头聚焦“工业大院”这种特殊的历史遗存,老百姓发现,腾退阵痛之后,带来的竟是翻番的红利,医疗、教育的疏解也是在强化首都功能。

三年来的实践证明,有序疏解,就是根治大城市病的一剂良方。

一种集中于五环到六环之间、亦工亦商亦居住的乡镇工业建筑群,被推土机轰然推平,成片地消失在北京的城市天际线上。“工业大院”这种特殊的历史遗存,在近年来北京疏解非首都功能的大背景下,正在变成历史词汇。

作为北京发展进程中的特殊业态,它曾出现在很多人的生活轨迹中。随着首都核心功能的进一步清晰,它又即将退出历史舞台。

按照计划,今年通州区以及大兴区西红门镇都将告别工业大院。腾退出来的土地上,拔地而起的是“金融谷”等高端产业。对于老百姓来说,“散乱污”不见了,环境好了,治安好了,家门口也可以有高收入了。

过去

10平方公里聚集27个工业大院

上世纪80年代以来,“村村点火、户户冒烟”的村级工业大院发展模式一度盛行,众多上个世纪的“淘金者”挤在村镇“风光一时”的工业大院内,从事着粗放型的低端产业,包括小化工、小加工、小餐饮、小市场等,就连黑诊所、黑幼儿园也在这里“理直气壮”地存在着。

在通州区经信委副主任官宏看来,工业大院有其历史成因:“七八十年代号召发展乡镇小企业,农村土地就那么点儿,富余劳动力又多,可以说刚开始就是农村的一个副业。”据官宏介绍,80年代北京有很多这种“工业大院”,比如通州、大兴、昌平。

“工业大院”的“主营”就是最简单基础的加工制造,包括铸造锻造、服装加工等等。有做得好的,就慢慢越做越大了,比如东亚铝业,其不断做大,从原来村里的小企业发展成一个现代企业制度的大公司;有的却逐渐消亡了,比如通州的奔驰衬衫。官宏回忆起当时的情况:“我记得特别清楚,奔驰衬衫曾经火过一阵,中央电视台主持人还穿,后来经营管理出了问题,加上生产成本上升,企业就倒闭了。类似的有很多,并不是行政行为,而是市场经济竞争淘汰了它们。”

除此之外,就是转租,这也是工业大院最复杂的棘手难题。“比如几年前还在做工业,制造业不挣钱了,改成做仓储,做物流,做小商业。一层层地转租,留下的最大问题就是产权不清,给后来的清理工作也带来了难题。”官宏说。

而在距离通州40公里以外的大兴区西红门镇,曾经有27个老旧工业大院挤在1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工业大院”为这片土地带来过不低的经济收入,但同时也付出了环境脏乱等更大的代价。

“我们家那个小区,整个就是被工业大院包围着,到处都在烧煤,还有污水。”在西红门镇土生土长的王磊回忆说,“光南面的那个工业大院,听说就住了一万多人。”环境差、人口密度高,使得王磊他们很少有休闲活动,“家附近那路天天都走不动,太挤了,老人孩子出门都得格外小心,别被剐蹭了,大家也不爱出门,就在附近玩。”

现在

两地今年告别工业大院

“清退全部工业大院”——为此,通州区和大兴区都制定了明确的工业大院腾退计划。其中,通州区以及大兴区西红门镇将于今年彻底告别“工业大院”。

2016年年底前,通州区全面清退了京哈高速以北和台湖镇的全部工业大院,清退工业企业达2000家以上。到2017年年底,通州将完成全部工业大院、全部“小散乱污”企业、全部低端种植养殖小区的清退。

在大兴区的“工业大院倒计时”中,今年年底前,新兴产业园区将彻底取代西红门地区27个工业大院。此外,大兴区其他的几处工业大院所在地,例如黄村、瀛海等地区也列入腾退完成清单,并同步启动庞各庄、青云店、北臧村等地区的拆除腾退工作。

西红门:与村民算好“三笔账”

在腾退工作中,通州区和大兴区西红门镇用了不同的方式解决村民的担忧,为疏解企业“找出路”。

2017年1月15日,西红门镇刚刚度过了最忙碌的100天。西红门镇党委书记郑亚君给这100天起名为“百日攻坚”——从2016年10月8日起,100天里,扫尾拆除111.35万平方米,团河路沿线12个村的工业大院拆除432万平方米,完成了500余万平方米的腾退任务。

这个成绩单的背后,是西红门镇6年来的坚持。2011年,西红门镇党委决定:全镇27处村级工业大院全部拆除腾退,由镇级对土地资源进行统筹,腾退后土地80%还绿,20%用于建设高端产业园区,促进地区产业升级。

但执行起来并不容易。一方面冲击了工业大院中各个小微企业的利益。全镇5700家企业,5400家都是低端小散企业,如果从西红门腾退走了,也不会有其他地方“收留”,就意味着企业将彻底没了。“比如最典型的水泥搅拌站,这类企业是不可能继续存在的。挣钱渠道中断了,再加上对企业有感情,对于很多企业来说是个艰难的决定。”郑亚君对他将要面临的难题很清楚。另一方面,是一些老百姓的犹豫。在工业大院时代,村民每年可分得大约3000元的土地租金。没有了工业大院,还会有土地租金吗?土地收益会发生什么变化?

为此,郑亚君走进村民家,面对面跟他们算了三笔账。第一笔是经济账:现在的租金是一年3000元,而根据市场价,北京稍微好点的产业,交的租金都不止这些。而且西红门有土地改革试点政策的支持,在很多方面能走得更靠前。

第二笔账是环境账。郑亚君指着村民家门口说:“这儿咱重新规划,不让污染企业来,污水少了,道路也不拥挤了,想休息的时候,也安安静静的,大爷大妈出门散步也不用担心剐蹭,小孩儿也能去公园玩,多好啊!”

第三笔账就是“幸福账”,西红门镇的年轻人,很多都不愿意在这样的环境下发展,而是选择到别处买房工作,造成了老人孩子两地分居的难题。郑亚君一一把这些跟村民讲清楚,慢慢地,村民们从摇摆不定转向了坚定支持。

就这样,从最初的三年拆除几十万平方米,到2014年疏解非首都核心功能成为全市重点工作后,郑亚君他们吃了定心丸更有干劲了,最近三年中,累计拆除800余万平方米,全镇剩余量已不足100万平方米。

通州:牵手津冀鲁蒙疏解对接

“不符合现在的发展情况。”这是官宏对工业大院的评价。工业大院和无证无照经营、小散乱污企业等有重叠,关系密切。2016年,通州区以高于国家和北京市现行产业禁限标准制定了北京城市副中心产业禁限目录,关停迁改工业企业2525家。

在疏解中,通州区已与河北、天津、山东、内蒙古、江苏等地的160余个县市和开发区进行了产业转移对接工作。同时,通过中介机构先后组织了百余次企业赴外地开发区实地免费考察活动,有500多家企业参加了活动,已有近400家企业与对接地签订了项目落地意向协议。

未来

高端服务业落地生根

一边腾退,一边引入高端服务业。腾退过程中,郑亚君他们也在兑现着和村民的约定——植树造林。现在的西红门镇,不仅有荟聚购物中心、宜家等大型购物场所,还有随处可见的小型公园,越来越有现代城镇的味道。

今年年底,新兴产业园区将进一步进驻西红门,鸿坤金融谷的招商工作正在如火如荼进行中,“青年创业中心”作为集体建设用地第一块入市项目,目前也在紧张施工中。“很多变化其实就在身边,你从这儿往外看。”采访快要结束时,西红门镇宣传部长于铁指着窗外对北青报记者说。在镇政府的路对面,还能看到少量蓝色棚顶的建筑,“这块地方的工业大院还有那些违建很快就会被拆除,过几个月再来,能明显感觉到变化。”从于铁充满期待的语气中可以感受到,这个已经在变化中的京南小镇,告别了工业大院之后,正在逐步赶上时代快速发展的脚步。

文/本报记者 张小妹 李泽伟

对话

“和市场疏解相比,工业大院腾退难度更大”

对话人:通州区经信委副主任 官宏

北青报:通州的工业大院分布状况如何?

官宏:从地理分布上看,基本都分布在农村。具体来说,我们叫工业大院,但并不是有的人想的那样,每一个都是有围墙有明确四至范围的一个院子,比如一个村里,村东一个企业,村西一个,可能村北边还有一个企业,但作为更高层面的统计来讲,就算作这个村有一个工业大院。所以这种工业大院不一定是连片的,可能是散状分布。

北青报:腾退和疏解工业大院有哪些模式?

官宏:好多工业大院,尤其城乡结合部的,现在工业的内容很少了,如果有的话,可能存在无证无照经营行为,因为从前几年开始,不在正规的开发区,做这种工业环保上根本不批,没有正规的手续。另一种情况是超范围经营,比如销售家具的,在自己院子里也生产家具,这些都可以按照无证无照经营来进行管理和约束。对于工业大院的土地和地上物,分开处理,先让产业退出。

北青报:在工业大院腾退上,存在哪些难点?

官宏:和市场的疏解相比,工业大院腾退涉及的内容更多、难度更大。从政策层面看,也是目前亟待突破和解决的一个问题。工业大院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一个书面的特别准确的定义,都是约定俗成这么叫的。

工业大院都在农村地区,土地是非常明确的,都是村集体土地,但是上面的建筑物就是各种情况都有了,有可能是村集体自己建的,也有可能是村集体把土地租给企业和个人,企业和个人建的,如果再出租,就更复杂了。一般来讲,企业或个人租地,一年一亩三五百块钱,贵的有一千多,他们盖了厂房再往外租房子,就是按面积多少平方米来算租金,比土地租金要贵多了,赚这个差价。层层转租,在腾退和管理上,就牵扯到很多不同的利益主体,找谁负责,给谁补偿,怎么补偿,就很复杂。

如果有腾退,就涉及到补偿。城里的市场腾退相对好解决,因为土地都是国有土地,但这个是集体土地,还要规划腾退后干什么,有可能用作绿地,那么资金从哪里来?这是个需要解决的难题。

文/本报记者 李泽伟

百姓故事

“在家门口上班 收入还能翻倍增加”

今年31岁的王磊,是土生土长的西红门镇人。此前一直不愿意在工业大院聚集地工作的他,去年辞去了在市区的销售工作,回到家门口,在刚刚建好的鸿坤金融谷当起了网络管理员。王磊一家五口人通过土地分红得到的收入,也从此前的一年1.5万,增长至一年十几万。

“工业大院那会儿,工资低,脏乱差,还危险,大家都不愿意在这儿上班。”因此,王磊到市区做起了销售。他每天早上7点起床,驱车将近一个小时到达上班地点,晚上到家已经8点左右了,交通费和在外吃饭也是一笔开销。虽然辛苦,但王磊还是坚持不在工业大院工作。

2011年开始,王磊和家人们听说要拆掉这些工业大院,“当时也不太确定这个事儿到底咋样,我们村的土地租出去,大家一年一个人能分到差不多3000元的租金,拆走后这些土地怎么利用,谁也不知道。”

不久,镇里就召集村民代表坐在一起开会了。会上,镇政府明确告诉村民,工业大院拆除后,会有更好的土地使用方式,一部分发展产业,一部分用来建公园、种树,改善大家的居住环境。

“而且大家的土地分红会增加,拿我们家来说,以前一人分3000元,一家就是1.5万,现在产业升级,我们家能分到十万多!这大家肯定愿意啊。”于是,王磊干脆辞了在市区的销售工作,在家门口轻轻松松上起了班。现在,王磊他们家所在的“星光小区”附近的工业大院已经拆了不少,公园也一个接一个建起来。“以前我们几个关系好的哥们儿一个月才能聚一次,现在大家都在家门口上班,中午一吆喝就能一起吃个饭,感觉还挺好!”

文/本报记者 张小妹

责任编辑:董佳兴(QN0008)作者:张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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