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步道宽敞整洁,胡同两侧分布着古朴的小院,朱红木门、灰色砖雕。这里是西城区广内街道达智桥胡同。
胡同西口,就是72岁的韩宝森家。一棵枝干粗糙的枣树倚屋而生,漫天树叶投下细碎的影子。上午10时记者来到这里。“快进屋,刚泡上茉莉花茶!”韩宝森大爷把记者迎进屋,一大家子人也忙不迭地招呼。苹果橘子石榴堆了一桌,中秋时节少不了的,还有桌子中央满满两大盘月饼。
这个中秋,家里最高兴的事儿要数双胞胎孙女上大学。这不,刚开学半个月,两个女孩还沉浸在大学生活的兴奋中,拉着爷爷奶奶说个不停。韩禹是韩宝森的大儿子,他和媳妇儿一头扎进厨房洗菜切肉,为中秋家宴做准备。几只大螃蟹张牙舞爪,盆里的多宝鱼正腌渍入味,这是韩大爷赶早去市场里精挑细选的。他早就打算好了,中秋佳节,必须得亮出清蒸鱼这道当家菜!
达智桥胡同长不过200米,分布着杨椒山祠、沈家本故居等十多处历史遗迹,韩宝森就出生在这里。读书识字、分配工作、结婚生子,转眼间已是古稀之年。20多年前,两个儿子结婚时陆续搬了家,但逢年过节,总要带着媳妇儿、孩子回到这里团聚。
墙上的全家福照片里,老老小小九口人笑得开怀。今年中秋节,怎么少了小儿子一家呢?韩大爷说,小儿子是一名地铁司机,越是节日,工作就越忙。
“他没法陪您过中秋,您心里惦记不?”
“惦记是肯定的。不过他们这行没有固定假期,我们理解。今天没法团聚,过几天再补上,一个样儿!”韩宝森说得轻描淡写。小儿子驾驶北京“年龄最大”的地铁一号线,至今已经25年。正说着,老伴张秀琴从里屋拿出一个小巧的银色奖杯,这是公司前不久颁发的银手柄奖,专门用于嘉奖累计安全行车60万公里的职工。
小儿子虽然没回家,但提前送来了两大盘月饼。“这是老北京的自来红、自来白,酥皮儿的,吃的时候掉渣,得用手接着。”张秀琴说,他们两口子最喜欢的口味,儿子儿媳记在心里,去稻香村排长队买的。
日子一天天流过,方寸小院承载着一家人的温馨记忆。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韩宝森觉得,最近一两年附近变化最大。胡同里,违建曾经多得能把巷子堵一半儿。今年,违建拆了,胡同宽了、美了,还恢复了传统风貌。韩家小院上空凌乱的架空线全都入了地,今年的中秋夜,坐在小院里,抬头就能看到清朗的夜空和大月亮。
上午11时,中秋家宴就要开始张罗了。开火做饭前,一家人围坐桌旁先来张全家福,老少三代笑意融融,背后墙上装裱着一幅十字绣,“家和万事兴”几个字映衬着这一家子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