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娃圆了文学梦

2018-06-21 10:10 千龙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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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族在村里是个木匠世家,查阅我家的历史,我的曾祖父是木匠,祖父是木匠,父亲是木匠,大伯二伯是木匠,几个堂兄都是木匠,可以说我们李家祖祖辈辈都是木匠,不但我们李家如此,村里会木工活的人也都是李家的学生,而我却不是木匠,为啥?母亲和我说,不让你学木匠手艺的是爷爷的命令。母亲说,爷爷干了一辈子的木匠活,老啦,干不动了,爷爷嘱咐你父亲,我的这个最小的孙子,不准他再和你学长的锯短、粗的砍细、凿窟窿堵窟窿。你要让他读书,你要让他识字,你要让我们李家也有个读书人!一言九鼎,祖祖辈辈都是木匠,而唯独我不是木匠,是个锄地薅苗的庄稼人,也是一个喜欢读书的人。掐指算来,祖孙四代生在农村,长在农村,都是靠锛凿斧锯,一身汗水,两手老茧挣饭吃的人。提起文化,太爷不识字,爷爷不识字,大伯二伯不识字,只有父亲念了二年私塾,几个堂兄也都是小学文化。该着我了,因父亲1947年参加了八路军,家里没有劳动力,我也只念到初中就参加生产队劳动了。可以说我们李家祖祖辈辈都不是有文凭的文化人。可就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却有了一个能写长篇小说的人,这不能不让村里人赞叹。

我从小喜欢读书,喜欢文学,崇拜文化人,做梦都想实现爷爷心里的愿望。因为心里有梦,从小学开始就刻苦读书。可惜,我读到初中,因为父亲在军队,母亲有病,家里没有劳动力去挣工分,全家的口粮领不回来,我退学了。离开校门,我哭了好几天,我的读书梦破碎了。

在参加生产队的劳动中,我用雨天读书,雨天读书,内心充满着喜悦,喜悦来自于坦然。有生产队那会,不出工不行,甭说制度,看着家里的老小,怎能稳坐读书?乡村春季闲人少,过了惊蛰春耕忙啊!一过立春,农事日渐忙碌。春麦、大麦、豌豆都是时令极强的农作物,惊蛰必种。队里忙,家里也忙,从队里收了工,借早、晚一会的工夫还要跑到自留地去,翻、耙、平,种豆、种粮、栽红薯。一天的农活干完了,晚饭后点着小油灯,枕边看书。飘雪了,下雨了……几十年,我在飘雪的冬日,润物细无声的雨天读了大量的书。书中的人情故事让我看清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哲学。是书消除了心浮气躁,是书让我感到天高山大和宁静致远。

一九七八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发家致富”的春风,吹暖了广袤的大地。一九七九年,我的生产队在全公社第一个实现了亩产1000斤,我也由生产队长晋升了主管全村生产的大队长。担子虽然重了,可我有了用武之地,用读书积攒的知识,管理人、使用人、识别人。把全村4200亩地规划出贫瘠、壤土、漏水、沙质,按土质种植。改革开放的洪流,激励我奋发向上,改革开放的精神,给我注入了巨大的能量,在一身臭汗,两脚泥巴的日子里,边干边学,学中找乐。

1990年,镇党委把我从农村调到了镇企业冷冻机配件厂,当上了保卫科的科长,在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后,也有了大量的读书时间。1994年3月20日,我在《北京日报》上看到了《北京师范大学继续教育学院》招生简章,我欣喜异常,我的读书梦又要实现了。我填表报考了,1994年4月10日,我被《北京师范大学继续教育学院》“文学创作”专业专科函授班录取。二年的函授学习,按教学计划我完成了全部课程。各科成绩:现代汉语82分,文学概论80分,古代汉语81分,写作通论83分,诗歌创作概论85分,散文创作概论84分,现代小说创作学84分,以及中国古代文学、中国现代文学、技术美学和外国文学都达到了合格标准。是改革开放的东风,让我走出农村迈进了工厂。是改革开放的大潮,把我推进高等学府深造。我感谢改革开放,是改革开放的重锤历练了我的人生。

苦心人天不负,有志者事竟成。2007年11月,我的《爱与不爱》中篇小说,荣获中国作家杂志社第三届金秋笔会优秀奖,并被邀去了北京,聆听了人民文学主编韩作荣、人民文学出版社、《当代》副主编汪兆骞、评论家何西来等的讲课。北京之行是我心中的梦,聆听著名作家的讲课是我的梦圆。几位老师的“文学是发现生活而不是去写生活、文学是作家的记忆,是画家与主流的错位,这就是文学。文学就是人类的欲望,文学的欲望是大众式的,而不是个人的。艺术95%是学来的,5%是学不来的。文学创作首先要懂经济学、美学......”著名作家的话是一盏明灯,照亮了我的心。

理解了文学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哲理,理解了文学艺术所反映的是生活的集中、典型、精辟、具有教育意义。在北京之行的教诲下,用读书积累的知识歌颂我们的党,歌颂身边的农民。几年来,我写了《岁月留痕》《山娃》《沃土》三部140万字的长篇小说,写了《爱与不爱》《小院里的春秋》《痴情》《沧桑岁月》等四部中篇。写有《乡音乡情》文集一部,其中收录散文、随笔、小小说260篇,一部分稿件在市级报刊上发表获奖,并被区作协纳入会员。朋友聚会时我常讲:是改革开放的好时代,让我这“农家娃圆了文学梦”。

责任编辑:安勇(QN0005)  作者:李言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