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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万里留学 成就学术生涯“破茧时刻”

2018-12-18 04:40 北京日报

来源标题:破冰之旅

寄语改革开放40年

改革开放,为广大知识分子带来了春天。没有改革开放,就没有我的今天。改革开放的道路必须而且一定会继续走下去。未来,希望更多的青年学子、专家走出国门,学习国外的先进制造技术,为建设制造强国努力奋斗!

——柳百成  

“如果没去美国访学,我可能当不了院士。”清华大学资深教授、中国工程院院士柳百成深信,40年前的西行万里,不仅是中美学术领域的“破冰之旅”,更是自己学术生涯的“破茧时刻”。

时光倒回至1978年的春天,全国科学大会召开,“科学技术是生产力”的论断响彻神州,我国做出“恢复大规模派遣留学生”的决定。当时,柳百成从清华大学毕业后已留校任教23年,期间下放校办工厂近10年。错失两次留苏机会的他,听到消息后惊呼“喜从天降”。

柳百成一直在等待这一刻,即便在铸造车间搬生铁、熔铁水、浇铸件的年月,仍坚持挑灯夜读《美国铸造学会会刊》,英文的读书笔记足有一尺多厚。这份刻苦,让他在机会面前成为一个有准备的人,机械工程系、学校、教育部,柳百成连闯三关考试,成为改革开放之后首批赴美访问的学者,并担任总领队。那一年,全国仅选拔了52人。

1978年12月26日启程那天,国务院副总理为他们送行,新华社专门刊发消息《为实现四化,向先进科学技术学习 我国首批赴美留学的访问学者离京》。

安抵纽约,面对美国媒体,中国留学生们以共同声明表达着中国人民的友善——“中国人民是伟大的人民,美国人民也是伟大的人民,我们不远万里来到美国,不仅是为了学习先进的科学技术,也是为了促进中美两国人民的伟大友谊而来。”时隔近40年,柳百成依然能一字不差地说出声明的内容,“那是我执笔撰写的!” 他一直以此为傲。

在美国的两年,柳百成真切感受到中美两国在科学技术上的差距。

细心的柳百成在房东家里看到房东的小儿子正在玩一个方头方脑的东西,那是柳百成第一次见到苹果电脑,“美国小孩儿都玩得很溜的电脑,当时的清华大学机械工程系还没有一台。”柳百成隐隐预感,计算机科学或许会改变人类的生活。于是,他选修了计算机语言课,和本科生一起学习计算机高级编程语言,靠着一杯咖啡,每晚在机房熬至凌晨两三点,“不把程序bug找出来,坚决不回家!”

除了计算机,柳百成在威斯康辛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学习期间,还利用电子探针、俄歇谱仪等先进仪器探秘微观材料世界。

在美访学期间,柳百成和同学们有机会见证了中美两国关系的很多重要时刻,比如中国驻美大使馆揭牌、邓小平访美等。“努力学习,学成回国,报效祖国。”柳百成说,这是邓小平对首批访问学者的期待,也是他心中的信念。

邓小平访美期间,中美正式签订科技合作协定和文化协定,促成后来更大的留美浪潮。

1981年1月1日,柳百成学成归国,此后,安心在清华教书搞科研,至于哪年还能再出国,时年48岁的他没敢想。

机会很快又来了。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国际交往日益频繁,从1984年到1990年,柳百成总共出国9次;而从1991年到2000年,出国达20次。

得益于访学所获,柳百成将计算机技术与传统铸造业结合,创新地开辟了用多尺度建模与仿真技术提升传统铸造行业技术水平研究的新领域,利用软件可模拟浇铸及凝固过程,以数字化铸造改变几千年来“睁着眼造,闭着眼浇”的老行规。基于这一创新成就,1999年,柳百成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

从2001年到2010年,处于学术巅峰期的柳百成出国44次,在国际学术会议上,外国同行们不时看到这位满头银丝的中国院士为“中国制造”发声。

40年间,首批赴美访问学者陆续从中年进入耄耋。他们学成后几乎全部回国,有7人当选院士,仅清华大学就有3人。

40年间,留学已从涓涓溪流汇聚为澎湃浪潮。我国各类出国留学人员累计已达519.49万人,其中313万多人学成归国。

40年间,柳百成的家人和学生也因留学受益——弟弟柳百新访美归来,成长为中国科学院院士;妻子曾晓萱获中美富布赖特项目资助赴美学习,此后在高技术产业研究等领域取得丰硕成果……

今年,柳百成22岁的小外孙赴英攻读硕士学位,临行前,柳百成送给他一句话——“努力学习,学成回国,报效祖国。”望着孩子意气风发的年轻脸庞,柳百成的耳边回响起一首歌——柳百成“穿越”回近40年前的美国,他站在美国麦迪逊一所中学的校园里,一位美国中学生问他:“你愿意不愿意留在美国?”柳百成哼唱起了《甜蜜的故乡》:“Home! Home! Sweet, sweet home! There’s no place like home!”(故乡,故乡,甜蜜的故乡,没有地方能比得上故乡。)

责任编辑:岳崎(QN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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