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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这五年发展新说:共生院乡愁缕缕 规划师巧绘新颜
2019-02-25 02:29 北京青年报

来源标题:共生院乡愁缕缕 规划师巧绘新颜

习近平总书记视察北京五周年特别报道之新老同框

要本着对历史负责、对人民负责的精神,传承城市历史文脉,下定决心,舍得投入,处理好历史文化和现实生活、保护和利用的关系,该修则修,该用则用,该建则建,做到城市保护和有机更新相衔接。

——习近平

推开西城大栅栏地区茶儿胡同8号院的院门,但见这个院儿与一般大杂院和四合院不同,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棵高大的国槐,粗得一个人抱不过来,据说树龄已有600多岁;大槐树旁是一座状如烽火台的时尚建筑,灰砖砌就的旋转式台阶可以直通屋顶的小露台。东西两侧和南侧的平房,按照中式风格修缮一新,里面却并不住人,摆放着图书、各种绘画工具和座椅;另有几间屋檐下,住着3户人家。

负责看管这个院子的海德亮老人向北青报记者介绍,这个院子就是当下颇为流行的“共生院”,就是大杂院内的部分居民开展申请式腾退后,将新的业态引进腾退空间,新业态与老院实现共生。

小院改造充满京味儿

“看到院门上面写的‘重修灵鹫寺’了吗?这个院子在明清时候是一座庙。解放以后,寺庙后来就成了大杂院。”73岁的海德亮老人说,原来院里住着14户居民,后来有了腾退政策陆续都搬走了,现在只有3户居民还住在院里。

“三年前,大栅栏地区开始进行院落更新,一位叫张轲的建筑师看上了这个破破烂烂的院子,他对腾退后闲置的房屋进行改造,还把院里的土路面重新铺上地砖,并修了下水管道,提升了居住环境。”海德亮说,“改造的时候,房屋的整体结构都没动,柱子、房梁、檩子、椽子都是原来的。”

据介绍,改造后的房屋作为社区儿童图书室、图画室和舞蹈室使用,就连一个半人高的小煤棚子也被打造成了温馨的小书屋,狭小的单间被打造成宽敞的开间,建筑风格现代感十足。

而三间没有改造的老屋还保留着大杂院的民居旧貌,屋门、窗户上的红漆已经褪色,小厨房窗台上摆满了各种油盐酱醋罐儿。

对于小院的改造,海德亮最欣赏大槐树旁边那座“烽火台”。“这里原来是居民盖的小厨房,但没有被拆掉,而是改造成了一间阅读室。”说着,海德亮打开阅读室的门,里面摆放着手工作品,用矿泉水瓶做成的小风车、绚烂的贴画、纸糊的风筝……充满了童趣。

老街坊与小朋友共享小院情趣

住在南房角落的周大妈听到院里海德亮说话的声音,便从屋里走出来打招呼。60多岁的王大爷跟周大妈是邻居,一直坐在新改造的儿童图书室门前的台阶上晒太阳。几十年,院里的老住户相处融洽。

自从小院的儿童图书室开放以来,王大爷和周大妈平淡的生活起了波澜,也多了一些期盼。“院里平时太安静了,就我们3户人家,有这么个小图书室挺好的,孩子们经常来看看书,在院里玩一会儿,也让我们跟着热闹热闹,生活也有了乐趣。”

因为小院名声在外,街道和不少机构都会不定期地来此举办公益活动。海德亮回忆,去年6月,一家杂志社在院子的槐树下举办了一场古树音乐会,胡同里的孩子们在父母的陪伴下,随意地坐在小板凳上、石阶上,或托腮,或思考,或翻阅手中的《美猴王》绘本。在古琴的演奏中,《西游记》片头曲《云宫迅音》的旋律在院子上空回荡。那一刻,老院、街坊、古树、石阶、稚童,还有口口相传的老故事,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生活在8号院里的居民,其实一开始对“共生”的生活方式还是有所顾虑的。后来为了不打扰居民的休息,主办方常将活动安排在周末,而且是下午2点以后,主办方也会提醒参与者院里有住户。这都得到了院里居民的认可。居民们不仅接受了“共生”的生活方式,还逐渐融入到小院组织的活动中。

海德亮说,夏天老王会坐在大槐树下乘凉,孩子们来了都会先跟他打招呼:“王大爷好,我们来玩了!”老王总会笑着看孩子们鱼贯而入。海德亮坦言,小院由过去的封闭变成开放以后,在院里生活了一辈子的老住户也学着怎么跟外人沟通了。

“有时候我不在,如果有人进院参观,老王还会当起导游,主动讲讲院子的历史,介绍那棵明代栽植的老槐树哩!”

自2018年以来,东城区的胡同里多了一群不一样的人。他们走街串巷,用专业的眼光打量着胡同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他们就是参与东城区胡同风貌保护提升的责任规划师。

在东城区朝阳门街道内务部街34号院,原本破旧的大杂院在责任规划师的改造下“化腐朽为神奇”,下水道通了,地面也铺上了砖,无障碍设施增加了,小院公约也上了墙。居民的声声点赞,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切切实实的幸福感和获得感”。

老院过道曾经积水没过腿肚子

“就是这个拐角处,原来有个脸盆大的坑,当时我给家里的老人推着轮椅要出门,每次一到这里就磕磕巴巴颠簸不平。” 老居民唐继梅指着内务部街34号院内东侧的拐角抱怨道。她在这个院落里已经住了30多年,院子曾经的破旧样子,她还历历在目。若用一个词来形容,她的嘴里毫不犹豫地蹦出四个字:“深受其苦”。

“你看你脚底下踩的这条路,原来还是土路呢。”唐继梅说,这还不算最糟的,最让人烦恼的就是院里的下水系统。每逢下雨天,地势低洼的大院北门内侧的空地就成了一片“汪洋”。

“当时院里北侧就一个下水口,还常常被树叶、垃圾堵住。那时我老打着伞,到排水口去清污,那积水总能没过我的小腿肚子。”唐继梅说,居民们要出行就更不方便了,大片儿积水的地方,只能垫着砖头,水深之处垫两三块都不够用的。

设计师入院吸纳居民意见

据北京市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规划师、东城区朝阳门街道责任规划师赵幸介绍,从2015开始,设计师团队就借助史家胡同风貌保护协会的项目,选择了7个院落进行改造提升试点,内务部街34号院也成为本次改造的试点院落。在前期将近一年的规划设计过程中,小院的设计师周亚伦三天两头往院里跑,与居民来回沟通修复提升方案。

唐继梅说,在改造过程中,居民们感受到了满满的尊重。当时,小院东侧的过道内摆放着居民的自行车。在周亚伦初期的改造方案中,他曾建议将自行车摆放在过道东侧,这样顺手就能推着从北门出去。但是长久以来,居民习惯性地把自行车放在过道西侧,东侧用于摆放花盆。经过反复沟通,周亚伦充分尊重居民多年以来的生活习惯,更改了设计方案。

在小院西侧还有一片十多平方米的空地,如今经过改造提升之后,木质的长椅静静地躺在北侧的墙根,三根晾衣绳不再横七竖八而是平行地搭在半空中,所有的空间都得到了有效的利用。

一年的规划设计时间内,小院内20余户居民每家都确定了自己的改造方案,雨搭子、绿植、无障碍扶手……所有的改造细节均由居民和设计师开会协商讨论而来,设计方案也来来回回改了几十次。

“小院公约”贴上墙

对于如今改造后的样子,唐继梅忍不住要点赞,她拉着北青报记者来到小院门口新修的下水漏子处:“你看,像这样的下水口,院里已经有9个了,雨水一下子就能排干净。还有家家户户门口的雨搭子,都统一了样式,门口的这一条缓坡,就是给坐轮椅出行的老人专门修建的。”

“您再瞅瞅这院墙上的‘小院公约’,虽然上面规定要自觉维护公共环境、邻里和睦相处等7条内容,其实不用说,大家早就形成了共识。”看着院里的新模样,唐继梅一脸自豪:“等来年春天,种上了花草,院里就更美了。”

时间已经将近晌午。小院北门头一户陈阿姨家的窗户已经飘出了饭菜香,弥漫了大杂院的一角。“刺啦!”这是厨房里食材与热油碰撞后爆发出的欢快声响。伴着一阵清脆的车铃,洪大爷推着二八式的老自行车入院来,与正在晒太阳的老邻居拉起了家常,谈笑声热闹了整个老院。

大事

老城保护观念变迁记

从胡同平房的大拆大建到渐进式更新,北京这5年对老城保护的途径和方式在随着时代变迁一步步改变。

2017年6月,北京市第十二次党代会召开。在这次党代会报告中,以往沿用多年的北京“旧城”表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老城”。 一字之差,折射的是古都保护观念的转变。

2017年9月,《北京城市总体规划(2016年-2035年)》正式对外公布。新版城市总规明确提出“老城不能再拆了”,要通过腾退、恢复性修建,做到应保尽保,为今后的北京老城区风貌保护定下了铁的规矩。

2018年1月,西城区在鼓楼西大街、阜内大街等地区启动“街区整理复兴计划”。所谓“整理”,即不破坏老城的街巷肌理,只拆违建;不拓宽道路,把沿街停放的机动车导引到地下空间;不重复低端业态,引入大型超市、便利店等织补便民空间;所谓“复兴”,是引入休闲书吧、文化博物馆等业态,实现文化复兴。

2018年1月,东城区在老城保护方面开展街区更新,编制街区更新规划,推动城市有机更新。

2019年1月,北京结合城市更新改造,把各区的“拆占比”作为落实总规的一项重要任务。“拆占比”,即要新占建设用地必须腾退原来低效的用地。全市“拆占比”确定为1:0.7,就是说拆1的建设用地可以新占用0.7的建设用地。

2019年1月,北京市下发《关于做好核心区历史文化街区平房直管公房申请式退租、恢复性修建和经营管理有关工作的通知》,主要针对东城和西城。申请式退租和恢复性修建后,一些直管公房将用来经营,也可作为公共配套设施房屋使用。

结语

共生院、规划师使街巷微更新有章可循

天棚、鱼缸、石榴,

先生、肥狗、胖丫,

青砖 、门墩,绿瓦,

四合院内,摇扇自在人家

单说这一段北青报记者自拟的“天净沙”词牌就是描述了老北京城独特的胡同街巷肌理。在历史文脉丰厚的核心区, “共生院”正在为老城保护打开一种新思路。大杂院内的居民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开展“申请式”腾退,腾出来的空间再进行重新设计,住进新人,引入新文化、新业态。

新老建筑共生、新老居民共生和文化共生,这院内“共生”的内涵丰富而多样,可随环境的变化实现自适应:老建筑进行保护性修缮,提升硬件条件,腾退空间可建成青年公寓、体验式酒店、民宿客栈抑或是图书馆、文创空间等文化产业,新人、新文化与老院落和谐共融。此外,“共生院”概念还可扩大到“共生街区”层面,整院腾退后,不同功能、形态的院落与街区也可以实现共生。

责任规划师的引入更加创造性地充盈了核心区城市更新的专家智库。他们全程参与环境整治提升,像一群织补街巷的“绣娘”,从街区层面开展系统研究,梳理街区历史文化内涵和遗址遗存,了解不同人群的切身需求,形成“一揽子”的更新方案。从街区到胡同,从院外到院内,这种循序渐进、细微精致的更新方式使(更)新与老(城)同框,不但留住了老北京胡同四合院的格局、肌理,还留住了原住民、老街坊,留住了老北京的乡愁,使老城有了新动能、新生机。

在老城保护与街巷更新有机衔接的同时,生活方不方便,老百姓有没有获得感是衡量治理成败的重要标准。随着“疏整促”的深入,民有所呼,我做何应?请看下一章详解。

责任编辑:岳崎(QN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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