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龙-法晚联合报道(记者 崔毅飞 实习生 康梦琦)朝阳区双桥此前留存一座碉堡遗迹,是北京同类型碉堡遗迹中保存最为完整的一座。有学者怀疑其为侵华日军修造。
报道后,今年2月份,朝阳区文委邀请文物专家对该碉堡进行了实地踏勘,以确定碉堡的“身份”。但近日记者发现,碉堡已变成了一片废墟。
朝阳区文委介绍,虽然碉堡最终未认定为抗战文物,但市古建所的专家认定其为民国时期建筑。学者叹息,碉堡遗迹的灭失,对相关研究来说,是无法挽回的损失。
新闻回放
双桥地区发现碉堡遗迹 为朝阳区仅存
今年1月27日,法制晚报报道《调查赵辛店碉堡群之谜》,试图揭开丰台区一处碉堡群的始建真相。该建筑遗存传说出自侵华日军兵营,由于缺少历史记载,其身份尚未能确定。
看到报道后,文物学者杨晓晨反映,在朝阳区双桥尚存一座碉堡遗迹,与赵辛店碉堡犹如“双生胎”,据传是侵华日军军马场的防御建筑,因而有了2月4日《朝阳区双桥 发现雷同碉堡》的报道。
连续报道引起朝阳区文化委员会的重视,因为这座没有文物身份的老建筑,是朝阳区仅存的碉堡遗迹。
今年2月23日,朝阳区文委与北京市古代建筑研究所的工作人员曾对这座碉堡进行现场勘探、测量。当时记录下这座圆形碉堡,形似蘑菇,砖混结构,直径约6米、高约3米,分布于圆墙、高低错落的射击孔多达18个。碉堡周围有两面山墙,墙体上分布着三个射击孔。
意外发生
文物部门调研完 碉堡建筑灭失
双桥碉堡,位于朝阳区双桥农场附近的“北京马腾飞商贸有限公司农垦库”内,是一座仓储货场。场院内一些东洋风格的老建筑,作为仓库仍在使用。7月23日,杨晓晨再次来到此处,却发现碉堡不见了。
近日,记者随杨晓晨进行回访,碉堡曾经所在的地方荒草丛生,却不见碉堡踪影。记者在场院内打听,无论传达室保安、还是租户,多称不知此事。
在一位男士的指引下,记者在碉堡西南方约200米远的位置,找到一片建筑垃圾,正是碉堡残迹。支离破碎的砖结构,好像一个个“尸块”遍地散落。废墟当中,还能看到碉堡独有的扇形机枪台。一起消失的,还有碉堡周围的两面山墙。
“幸亏你此前拍下了照片!”杨晓晨感叹,碉堡很可能遭到了人为拆除,这对于研究抗战史,以及当地历史,都是无法挽回的损失。
场院物业
碉堡为淋雨后倒塌
碉堡所在的场院,现为一座仓储大院,由北京中垦华信物业管理有限责任公司、双桥物业部进行管理。
场院内的保安、工作人员,均表示对碉堡一事不知情。记者随后拨打多名物业公司工作人员的电话,但大多未作回应。
只有双桥物业部工作人员芦玉清表示,由于前段时间北京大雨,碉堡淋雨后倒塌,但对于具体时间,芦先生称由于自己当时正在休假所以并不清楚。
但记者2月23日最后一次见到碉堡时,建筑看上去非常坚固,也没有可见的裂痕。场院内一位女士透露说,碉堡毁于两个月前,但她并未亲眼看到,只听说来了挖掘机等工程车辆。
对于双桥碉堡的文物认定,朝阳区文委文物科负责人任友,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今天上午,记者联系任先生,他还尚不知晓双桥碉堡已经消失。任先生称,对于双桥碉堡的保护,他们联系过甲方单位农垦局,但对方态度并不积极。市古建所的专家认定其为民国时期建筑,但并非日军侵华时期修造,属于四九一电台的配套建筑,不认定其为抗战文物,最终文物身份也没有定下来。
四九一电台旧址,距离碉堡曾经的所在地不远,是朝阳区一处近现代广播发射电台日式建筑群,2013年被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百姓回忆
碉堡守护日军军马场
据双桥当地老人介绍说,碉堡的所在地过去曾经是侵华日军的马场,军马场的四个角各建有一座碉堡,结构样式完全一致。1949年以后,其中三座碉堡陆续被拆除,后仅存西北角的最后一座。
《北京市朝阳区地名志》记载,双桥附近的五井村,1945年以前为侵华日军农场的稻田,北与军马庄相接。志书中所述“军马庄”,正是碉堡遗迹所在的方位。此外,书中也有记载侵华日军在双桥的活动。
北京市双桥农场始建于1942年7月,系侵华日军强占双树、塔营、咸宁侯、郭家场4村的民田而建立起来的军用农场,时属日军北平后勤机关“偕行社”管理。
无论村民的回忆,还是志书上的记载,都证明当地曾有日军活动。
记者盘点
相似碉堡部分被认定为文物
记者了解到,在丰台区的程庄路、赵辛店分布有同类型碉堡,虽部分被认定为文物,但完整性都不及双桥碉堡。内蒙古包头市、河南省焦作市、河北邢台等地也都存在几乎一模一样的碉堡。其中邢台市的那处碉堡是该市保存的唯一一处侵华日军军事设施。2007年被认定为不可移动文物。
由此判断,这些碉堡遗迹很可能出自同一张施工图,且多出现在侵华日军的兵营建筑。双桥碉堡遗迹的灭失,是相关研究的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