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会深读]功能疏解是北京城市发展的规律

2016-01-28 11:38 千龙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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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对初步步入市场经济的中国来说,聚集资源招商引资几乎是政府部门最重要的工作,北京也是如此。

国贸商务区建立起来了,各大地方茁壮成长的企业总部搬迁至了北京。同样地,各种批发市场也开始运营了,小商户们也开启了自己在北京的淘金生涯……

随着各种业态的发展,聚集在北京的人越来越多,住房、交通、看病、教育等公共服务和资源能源的满足问题也随之而来。这些问题汇聚起来,就成了阻碍北京可持续城市发展的“大城市病”。

“为什么要疏解?北京的功能太多了!这么挤怎么办?空间就要腾一腾!”北京市人大代表、北京市委书记郭金龙在分团审议政府工作报告时表示,功能疏解是北京城市发展的规律。

2014年以来,有序疏解非首都功能成为了城市战略重中之重。可搬哪些,往哪搬,谁来搬,怎么搬?有序疏解对于北京来说,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低端业态疏解:从招商引资到瘦身健体

上个世纪80年代末,西直门交通枢纽以及动物园等,每天聚集了很大的人流量。一些人开始了在西直门附近的一条街上摆地摊,白天卖衣服,晚上卖小吃,这些马路市场就是如今动物园批发市场的雏形。小摊小贩越来越多,堵车问题越来越严重,管理也越来越复杂。这个时候政府想了一个办法,把这些商户们疏解到楼里去,退路进厅,集中起来以便管理。于是,第一家“动批”市场老天乐开张了。其实这种退路进厅的方式也是一种“疏解”。“动批”负责环境整治20多年的刘杰坦言。

渐渐地,成为时尚衣服风向标的“动批”越来越出名,市场开一家火一家,成为了北京乃至全国性地标性知名服装市场。鼎盛时期,动批的人流量曾达到“前胸贴后背”的盛况。

可随着北京开始疏解非首都功能,2015年1月,“动批”市场之一的天皓成服装批发市场送走了最后一批商户,立于大厦顶端的招牌也被撤下,风光不再。

既然是地标性的知名市场,可为什么要疏解?“动批”市场的商户们刚开始并不理解。

每天早上五六点开始,位于北京西城区西直门的“动批”就开启了熙熙攘攘的一天。北京市人大代表宋慰祖上班地点就在“动批”附近,对于其所带来的问题深有体会。“每天早上五六点就人满为患了,环境卫生也特别差,摩的、三轮车到处‘横行’,‘动批’这样的低端业态平台已不符合北京功能需求了。”

堵车、人多、人员流动性强、环境混乱、产业低端化……这些都是“动批”所带来的“大城市病”。30万平方米营业面积的“动批”,每年给西城区经济带来的效益约为6000万元,可政府支付的管理费用却超过1亿元。“这就是低端业态严重阻碍着北京城市的发展。”

而人大代表秦红岭也道出了背后的原因。“动批已经不仅是服务于当地居民,更像是个天津、河北、东北等商户的服装商品交易地,早已不符合北京发展的功能定位。”

功能疏解是北京城市发展的规律,可疏解并不是简单的迁移,而是有序、有责任的疏解。

“动批”之一的聚龙市场贴出疏解公告的第四天,就已经有了95%的商户签订了疏解协议。而仅仅8天后,所有商户全部签订。可这个八天成果的背后却付出了很大的努力。“疏解的工作,政府做的非常到位,不是简单疏解出去和简单找一个地,而是把经验和管理措施介绍出去了,帮其打造了新的业态。”人大代表宋慰祖对政府2015年的疏解工作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为了完成有序疏解,西城区专门成立北展地区建设指挥部,西城区常委、区委办主任孙硕任总指挥。两年来,孙硕带领着“疏解团队”踏寻整个河北、天津的各大中小市场:白沟、永清、廊坊、唐山、天津……“这么多工作只为了商户们可以去得了、住的下,真正的安定下来。”

两年换来八天,这就是政府有序开展疏解工作的成果。“这件事情就能证明,我们花了两年的时间做工作是有成效的,商户从刚开始的不理解、不认同、不支持,到现在的主动外迁,这一切的转变都是做了大量的工作。”孙硕表示。

“动批”的疏解只是北京有序疏解工作的一个缩影。“以前聚集资源求发展,招商引资搞项目,现在提出要瘦身健体、疏解功能求发展。”郭金龙在分团审议2015政府工作报告时表示,“城市建设发展都会面临这样的问题,这是一种规律”。

公共功能疏解:从看病难入学难到就近优质就医入学

除了专业市场、重工业等低端业态、重污染企业疏解以外,北京承载着全国性公共资源功能的业态同样也需要疏解。北京市发改委主任卢彦在两会新闻发布会时坦言,北京公共服务承载过大,也需要通过疏解和调整来进一步优化。

每天,经过西二环复兴门桥的出租车司机都要在这堵上半个多小时,尤其是向北方向更是寸步难行。“没办法,谁让北京儿童医院建在这儿呢,城里城外的人都来这看病,车肯定就走不动啊。”出租车司机表示。

在北京儿童医院外,车辆拥堵情况更为严重,院里的车出不去,院外的车进不来。而提着大包小包、抱着孩子的外地患者更是毫无顾忌的穿梭在这些车辆之间,车辆基本无法行驶。不到上午10点,医院大厅排满了长队,而住院部的床位更是一床难求。

郭金龙在分团审议政府工作报告时提到,东西城只有92平方公里,大家都往里挤的话就会吃不消,功能太多了。

“未来,像东城区,西城区等核心区的医院,将压缩门诊量和床位数,将服务范围更大的放在远郊区县,更好的辐射京津冀地区”市规划委主任黄艳在两会新闻发布会上表示,由北京儿童医院托管的保定儿童医院,使得保定、石家庄,甚至河南、河北的儿童患者在保定都可以享受到很好的服务,真正做到医改惠及百姓,“这下就不用再跑到北京看病了,在保定就能得到同北京医疗资源一样的配套服务,实在是太方便了!”张先生兴奋的说。

此外,随着中心城区优质医疗资源在向城六区以外转移,天坛医院整体迁建工程主体结构已于2015年5月封顶;顺义友谊医院在北京的东北方向形成医疗服务的吸附作用,使得平谷、怀柔、密云、顺义的患者在此区域享受很好的医疗服务。2015年6月,首都儿科研究所附属儿童医院、北京中医医院分别与河北燕达医院签署战略合作协议和意向书,以专科共建的方式,共同组建“儿科疾病诊疗中心”及“中医综合诊疗中心”。

而通州作为北京的行政副中心,不仅要承担医疗方面的疏解工作,在教育方面,也将和西城、海淀、东城三个教育最强的区合作,将其学校、幼儿园等优质资源送到通州,通州区区长岳鹏说,“只有教育等基础设施配备完全,才能更好的提高居民的生活质量,吸引更多人才。”这些学校以后将和本校一体化管理,进一步提升教育质量。

环境资源疏解:从“危居”到共享改革成果

人口无序增长导致城市不堪重负,也是北京“城市病”的主要表现。“十二五”以来,北京市常住人口年均增长50万人以上,几乎相当于国外一个大城市的人口规模。截至2014年年末,北京市的常住人口就已突破2020年1800万人左右的控制目标。

疏解,除了以业控人以外,以房控人也是主要手段之一。就在北京疏解非首都功能这个大背景下,许许多多核心区老房子老大难的问题解决了。

在高楼林立的北京城,还有很多上世纪60年代建造的简易楼,可使用年限只20年房子至今却使用了40多年。空心墙、没有厨房,没有阳台,每间屋十几个平方米,冬天没有暖气,蜂窝煤一烧就烧了几十年。

位于东城区的天坛公园,周围被57栋简易楼团团围住,从上世纪起,这里便居住着2400余户居民。住在这里的居民大都是上个世纪60年代,或因前三门修地铁、或因金鱼池改造等原因搬迁至此。搬来时,如果是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现在也已年逾古稀。

在北京疏解非首都功能的大背景下,期盼了二十年的棚改消息终于传来,2015年年底,天坛简易楼的居民们启动了搬入新家的路程。

同样令人高兴的是,东城区首个实行征收政策的平房区棚改项目——西忠实里环境整治项目也进入了搬迁阶段。

位于北京国贸CBD的南边,有一条美丽的通惠河,可河的两岸却是两个世界。河的北岸,是高楼大厦、金融硅谷,而河的南岸,却是一排排脏兮兮的小平房,甚至水泥地还是几年前才铺设。短短50米的河宽,却阻隔了河岸两边“交融与发展”。幸运的是,在2015年平安夜的这一天,住在西忠实里这里的居民终于要告别棚户房,迎来属于自己的新楼房……

西忠实里环境整治项目的资金全部由政府投入,完全是公益性的。“怎么样让老百姓高高兴兴的住在这里,高高兴兴的移出去,难题就是做人的工作。”北京市规划委主任在两会新闻发布会上坦言。

北京市人大代表刘俊彩来自街道办,对于环境整治的工作颇有体会和心得。“以前一提到环境整治,一笔账算下来,高达几个亿甚至几十个亿,自己都把自己吓坏了,可现在不一样了,可以说,政府把打胜仗的粮草和弹药都给准备充足了!”刘俊彩表示对政府环境保护工作的推进非常有信心。

除了棚改、环境整治以外,煤改电、打造15分钟生活服务圈,以及探索社区职能养老……一系列措施都是围绕着疏解而进行的。

“住有所居、病有所依、老有所养,共享发展,是衡量检验发展的重要标志,如何实现公共服务水平均等化,也包括如何让户籍人口和流动人口更好的共享改革成果。”北京市人大代表、市委书记郭金龙表示,根据现有条件能做的事情先做起来,让市民共享公共服务,共同努力共同参与。(文/千龙网记者 欧阳晓娟 徐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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