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近现代建筑遗产为何想留留不住? 第62期

2016-06-30 14:26   作者    编辑 李红英(QN0016)

今年6月份,原子能楼开拆、焦化厂大烟囱被拔的事儿再次将北京近现代建筑遗产保护的问题晒在公众面前。被称作“最年轻建筑遗产”的北京近现代建筑为何想留却留不住?

成为社会发展、重大事件的牺牲品

以2005年掀起拆与保风波的北京儿童医院烟囱为例。儿童医院是我国著名建筑师华揽洪在建国初期设计的,梁思成曾对该建筑赞赏有加,并称烟囱的设计十分精巧。然而,为2008北京奥运会而进行的“净空”工程最终让这一儿童医院标志性建筑被拆。下发拆除令的是西城区环保局,据称是按照北京市政府文件执行的。当时整个西城区共有65个废弃烟囱要拆除,北京儿童医院的烟囱已经不再使用,正在拆除之列。

有“共和国科学第一楼”之称的中国科学院原子能楼曾走出6位“两弹一星”获得者,见证了新中国高科技的起步和初期发展历程,凝结着老一代科学家和革命家的心血。从近些年屡次传出被拆的消息后,很多人都呼吁对原子能楼进行保护。但国家纳米中心以园区建设空间有限、发展需要为由对原子能楼进行了拆除。

焦化厂

北京焦化厂

北京焦化厂1958年为环保而建,生产人工煤气,供给城市清洁燃料,结束了北京没有煤气的历史。但时过几十年,老厂技术已经落后,加之北京城区快速扩张,原来的东郊现在已是城区,焦化厂的环保功能已经削弱,在2008年前因环保而停产。之后同样因为是拆是留产生了分歧,后虽被保留并重新规划,但在规划中被“强制保留”的6根烟囱却被拔走了4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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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包括新中国成立初期由徐中先生设计的外贸部大楼,它是将北方地域风格和民间传统相结合的杰出代表,后因增加办公用房的需要而灰飞烟灭。

保护名录并非建筑的“免死金牌”

2007年12月,北京市规划委、北京市文物局联合公布《北京优秀近现代建筑保护名录(第一批)》,71处、188栋近现代建筑名列其中,这些建筑原则上不得拆除,建设工程选址时应避让。

当时的市规委相关人员表示,优秀近现代建筑可以不用进行博物馆似的保护,单位、居民都还可以继续在建筑里,保护和利用相结合。对于近现代建筑,主要是保持建筑本体、外立面的原貌,内部则可以进行现代化的改造。

不少近现代建筑因为此目录得到保护,比如福绥境大楼、北京焦化厂1#、2#焦炉及1#煤塔等。虽然如此,有专家表示,只有真正成为文物,拆毁或者破坏了才有罚则,其他层次的保护都缺乏强制手段。无奈的是,业主单位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拆除起来毫无忌惮。

另外,想被认定为文物确非易事。从2001年开始,原中国科学院院史研究室主任樊洪业就为把“原子能楼”列为文物而奔走。当年他提议把这楼辟为院史馆,把它作为历史文物来保护,不过一直没有被采纳。

一位历史文化名城保护专家表示,要成为文物太难,需要先认定为“工业遗产”或者其他遗产,再进入优秀近现代建筑保护名录,继而纳入历史文化名城具体保护项目,最终申请成为文物,这样“一层层爬上去”。

在6月28日北京市规划院的讨论会上,专家建议,要尽快研究、制定优秀近现代建筑及工业遗产的保护利用管理办法,设定鼓励保护的政策和追究破坏责任的罚则。

施工方重利“抢拆”

在规划部门眼中,这些见证了新中国科技、工业起步和发展的地标性建筑物,应该被保留。但是,在这些区域的业主单位看来,这些老建筑不仅没有利用价值,而且还会阻碍整个地块的重新规划和施工进展。

而在很多单位看来,这样的建筑根本不具备保留价值,他们总会说“一栋破楼留着有什么用?以前重要还是发展重要?”正因为此,又加之无强制罚则,直接造成了业主单位有了充分的“抢拆”机会——做规划研究时发现有被保护的苗头,就先动手拆掉;听说有人在呼吁保护,赶紧拆;即使进入了保护名录、要“强制保留”,业主单位、施工方直接推平也不会被追责。

该怎么保护、怎么留?

既然能够入选保护名录,那么这些建筑自有其保护价值。令人担忧的是,在当前建设大潮的冲击下,如果不采取紧急措施,会有更多20世纪的建筑遗产面临被拆除的危险局面。那么问题来了,该如何保护这些正在老去的建筑,又该如何在利用中发挥其价值呢?

再拿最不受“待见”的大烟囱举例。

比起焦化厂被拔走的大烟囱,北京第二热电厂的大烟囱却迎来了“第二春”。1976年破土动工的北京第二热电厂,高达180米的大烟囱耸立在天宁寺塔近旁,成为天宁寺地区的地标。2009年“二热”燃油机组正式关停,有关部门提出拆除大烟囱。

2015年10月,二热电厂老厂区正式转型文化创意产业园区,之后园区提出保留大烟囱的原貌和历史痕迹,将其打造成为西二环天宁寺地区的地标性建筑,并向社会征集改造方案。据近期报道,大烟囱改造产生了10个获奖方案,其中有意见将其改为空气质量报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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